奇迹(MU): 剑魂(三)
剑魂
她的新主子,姓南名烈。是个不甚出色的男人。他的存在感很薄弱,因为他没有翩翩出众的外貌,在众人面前也不爱强出头,甚至于与人相交时也不爱多说话,只是一径地笑着,好像众星拱月那颗最渺茫的晨星。若依她的眼光来看,南烈的存在就好比欢送英雄上战场时,一个躲在最角落鼓掌呼唤的小兵,永远也成不了 她的新主子,姓南名烈。
是个不甚出色的男人。
他的存在感很薄弱,因为他没有翩翩出众的外貌,在众人面前也不爱强出头,甚至于与人相交时也不爱多说话,只是一径地笑着,好像众星拱月那颗最渺茫的晨星。
若依她的眼光来看,南烈的存在就好比欢送英雄上战场时,一个躲在最角落鼓掌呼唤的小兵,永远也成不了最醒目的视线焦点,再不就是厮杀战场上头一个被马区践踏身亡的跑龙套配角……
她不由得为自己轻声感慨,她确定自己是把举世无双的好剑,然而跟对主子与否也是一大要事,主子名声若响,她的存在就是锦上添花,主子倘使没没无名――如同南烈一般,她这柄好剑也被视为破铜烂铁。
如同富人身上佩戴着膺品珠宝亦会被当成无价之物,而穷人身上即使挂着千斤金块,也会被当作一块涂了金彩的破砖。
世人的眼光,总被外在表相所蒙蔽。
“阿烈,我好无聊喔~~~~~~~~~”
她飘到值勤的南烈身畔,破坏现在正系束在南烈腰间,而她这抹剑魂自是不能离剑百尺,只能可怜兮兮地陪着他在大太阳下执剑守门。没错,他南烈,只是勇者大陆守城的门卫。
南烈站得又直又挺,一动不动,仿佛将她视为无形。
“阿烈,我好无聊喔~~~~~~~~~”
她飘向右边,大刺刺地坐在南烈的肩头,她是剑魂,并无重量。
短短五指在南烈眼前晃晃荡荡,企图勾回他全盘的注意。
“你给我滚下来!”他低声咆哮,避免让一同守门的同伴发觉他脸色铁青,因为只有他――这个倒霉到被好友临死前给摆了一道,莫名其妙成了妖剑之主的南烈――瞧得见那抹剑魂像只嘈杂的苍蝇在他四周飞来飞去。苍蝇好歹只是发出嗡嗡声,她更胜一筹,还会叫着“我好无聊。”
他与她的对话恐怕看在旁人眼底只不过是自言自语。
“为什么,我又不重。阿烈,你什么时候可以不用站在这大门口啊,我们回家去了啦。”
她得寸进尺地跨骑在他双肩上,像个被爹给扛在肩头上玩耍的小女孩,宽袖在他眼前晃动,小脑袋搁在他的天灵盖上。
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南烈声音含糊,旁边守门的同伴已经投来了狐疑的目光。
“可是我觉得无聊呀。”
“你无聊是你家的事,滚下来。”
小脑袋越过他的头顶,倒挂在他面前,粉甜的笑靥即使倒转也无损她的清灵可爱。“阿烈,你是我的主子,我的事就是你的事,我无聊你也要觉得无聊才对嘛。”
“听你在放屁。”
“阿烈……你在跟谁说话啊?”守卫同伴在观察他好久之后,终于发出了疑问。
南烈作势掏掏耳朵,“没什么,有只苍蝇在我身边绕来绕去,烦死了。”
那个只苍蝇眨眨眼,不知别人正在指着和沿骂秃驴。
“苍蝇呀,大掌一拍不就死了。”
“好主意。”南烈双掌使劲,掴上面那张嫩蕊似的容颜,果然如他所料,他的掌穿透了白玉肌肤,直接合拢。
“没打着?”
“是没打着。”真可惜
“阿烈你在打什么?”第三道软嗓插话。
“这只苍蝇又肥又大,乱窜的速度又快,真祸害。”南烈没有理会她,径自与守门同伴交谈。
她不满被如此忽略,又飞到他前面,阻挡在他及守卫之中。
“你们在说什么苍蝇?”她问,想努力参一脚。
“对了城主怎么还没回来,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。”南烈的目光透过玲珑身影,直接无视于她。
“可能路上耽搁了吧。”守门同伴与南烈有一搭没搭地聊了起来。
“喂喂,你别不理睬我呀 !”
她纤掌掌住他的脸,硬是要与他眉眼相对,可他就是有办法,即使整个视线都是她的脸孔,他仍能轻松自在地与守门同伴对谈,谈天气,谈女人,谈生活,毫不受阻。
可恶,真气人――不是气剑。
她掉头走到五步之距的石狮旁,背对着他坐了下来。
“苍蝇飞累,坐到一旁休息去了。”南烈陡地轻笑。那道暗红的身影有些落寞,也有些可怜,有股冲动想跟着小小身影蹲在角落,安慰她受伤的心灵。
慢着她只不过是柄妖剑,哪来的心灵好受伤。
南烈收回视线,不让自己那颗早已被黄沙掩没的良心又悄悄探出头来。
远远的,快马驰骋而来,掀起漫天沙尘。
“城主”
南烈及守门同伴开启深赭大门,恭敬迎着城主下马。
“听说,日前天下第一剑惨遭毒手,见他最后一面的人只有你?”
南烈揖手“是。”消息挺灵通的嘛。
“一代剑宗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……”城主感叹不已。
“属下不知。”推诿之词。
“你与他私交甚密,难道没有发现剑宗是否有异?”
“没有。”
南烈在众人眼中的身份不过是守门小厮,说难听点就是只看门狗。可城主也弄不清楚,来来往往勇者城的侠士多如过江之鲫,形形色色人皆有之,而所以侠客之中又分为两大类:
一类是风度翩翩,以名流自居,地位越高,眼光也随之越高,但武艺却不见得同等成长。
另一类则是行径怪异,性格偏颇,这些人个性怪,习惯怪,连所学之剑术更怪。
这两类之中,前者视南烈如粪土,后者却每个人都能与他成为莫逆。
难道物以类聚,南烈亦属于后者?
“那么,他临终前,可有遗言交代?”
“有,仅是托孤交代。”而他那“好大哥”托给他的,就是这柄世人称诅咒妖剑的破坏。
“……据说,剑宗手上有把绝世好剑,那柄剑,可在托孤交代之内?”
“剑宗负伤至我住所时已失血过多,神智迷离涣散,小的亦没瞧见什么绝世之剑。”
南烈明知城主意指何物,却四两拨千斤给避开了。
那柄妖剑哪里构成绝世之剑的边?
破铜烂剑一把。
原先窝墙角的小身影又飘回来了,明眸闪亮着,短指不断指着自个的鼻子。“我!我就是绝世之剑!”
“那真可惜,那剑怕流落恶徒之手了。”城主沉吟。他虽未见过破坏剑,却早已耳闻此剑之威名。
他没再多说什么,便转身入了堡。
“啊,阿烈你说谎,绝世之剑明明就是由我上个主子托付给你的,你骗那个人。”女孩子飞到南烈面前,圆圆润润的身躯搭配上圆滚滚的眼,指责地晃动着小手指。
“绝世之剑,在哪?我怎么没瞧见?”
“就是我呀!”她骄傲地抬头挺胸。
“你? 不是吧,你只是个发育不健全的小剑魂吧?”
“我发育不健全?”她扬高了声调。
“怎么还怀疑啊?”
“可恶――”
她气得连挂在南烈身上的破坏本体都开始震颤,幅度越来越大,频率也越来越频繁,一并牵动着南烈。
“阿烈,你在做什么?”守门同伴原先就觉得南烈今日十分反常,而现在他的身抖动得就像他正处于冰风谷似的,饥寒交迫。
“我身体不舒服……你帮我请个假,我要回去好好休养一下。”
“你没事吧?”
“我?我当然没事。”
有事的将会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剑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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