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迹(MU): 7区鹿西门前的麦垛:为爱痴狂(四)
鹿西
四电话铃响了很久,娅娅一直低头收拾行李,象没听见。容婷从厨房冲出来,不满地看着她,抓起了电话。电话是小伟打来找娅娅的,可娅娅摇摇头,不听。“你真的打算去吗?”瞅着娅娅忙忙碌碌的背影,容婷一边啃苹果,一边问。“当然!”她把那件十分暴露的上衣扔进皮箱,头也不回地回答。“今天是你们七夕
四
电话铃响了很久,娅娅一直低头收拾行李,象没听见。容婷从厨房冲出来,不满地看着她,抓起了电话。电话是小伟打来找娅娅的,可娅娅摇摇头,不听。
“你真的打算去吗?”
瞅着娅娅忙忙碌碌的背影,容婷一边啃苹果,一边问。
“当然!”她把那件十分暴露的上衣扔进皮箱,头也不回地回答。
“今天是你们七夕情人节,你不听小伟的电话,但如果小伟跑回来问起你,我怎么说?”容婷冷不丁丁地质问她,有点愤愤不平。
说到小伟,娅娅的背影僵了僵,转过身来:“容婷,你看着办吧。反正,我是一定要去见敖龙的!”
“你真的这么狠心?网络上的东西真的值得你这样付出吗?”
“你不懂,如果人在现实里,能够得到满足,又何必去网络寻求安慰?”
小伟回来了!但小伟扑了个空,娅娅走了,一句话也没有。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,每次打电话给娅娅,娅娅总是三言两语,词不达意地敷衍,没有一点热情。也从不问问小伟的工作、身体等状况。小伟说的久了点,她不是说要吃饭了,就是要出门了,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。今天是情人节,小伟回到了G城车站,给娅娅打电话,娅娅未接。扔了电话,他就赶来了,可惜,他与娅娅前后脚,一个出,一个进,错开了。
酒瓶子扔满一地,小伟靠住沙发,瘫坐在地上。通红的眼睛半眯着,右手握着一支未喝完的啤酒,不住地往口里倒。容婷一把夺过小伟的酒瓶子,他也不争执,默默地呆在原地,一动也不动。眼前的这个1米8零的大男孩,英俊的脸蛋因为痛苦或者因为过量的酒精,此刻在灯光下,显得苍白而扭曲,眼睛里闪烁着泪光。
容婷爱哭,虽然她更喜欢笑!但她受不了男人哭,那比她自己哭更让她难受。她认为哭是女人的天性,哭一哭,天大的事情,也可以摆平了。可她实在看不出男人哭会有什么意趣。她想叫他别哭了,可他似乎不是在哭,他只是在无意识地流泪。他用一种茫茫然的眼光看着她:“容婷,网络,真的那么神奇吗?相爱近十年,抵挡不住网上交往几个月吗?”
容婷看着他,却无能为力。她不能对他说,让他忘记这一切。毕竟,她不是他,她当然无法了解近十年的感情,在他心中沉淀下去的,是一种怎么样的爱与痛。
十年前,小伟从中国西藏转来南边,考进了娅娅和容婷所在的学校,做了她们的同学。因为他长的又高又瘦,象根麻杆,却又顶着一颗硕大的头颅,同学们都叫他“圆规”。圆规因为成绩好,乐于助人,球也踢的棒,圆规很快被易名为“多瑙河”。多瑙河意外地长着一双格外明亮,格外好看的眼睛,看人的时候,贼溜溜地发光。尤其是盯着娅娅看的时候,显得格外的精神,贼亮贼亮的。被多瑙河盯上的娅娅,不久也多了个外号“莱茵河”。理由是,多瑙河和莱茵河在地图上离的近,好接近。
初二那年,第一第二节课,两“河”都没来。他们去了校园后面的那条小河。多瑙河送给莱茵河一样特别的礼物――一只漂亮的玻璃瓶,里面盛了一千颗彩色的星星。多瑙河说:“我们中国西藏,是离神最近的地方。我们那里的人,特别的虔诚。当我喜欢上你,我就告诉自己。如果我能为你亲手叠好一千颗彩色的星星,那么证明我有决心为你做一切!无论你的快乐,无论你的悲伤,我都将与你共同分担!”
他们两好上了,他15岁,她14岁。现在算起来,他们两是经历了八年抗战的老情人了,眼看要修成正果了。谁知道,后院起火了,娅娅要私奔!
秋日的骄阳,一点一点地往西移去。钻进落地窗的骄阳,缓缓地移动,渐渐地褪去刺眼的白色,慢慢地转成一种暖色,透过粉色的帘幔,将客厅镀上一层金色,衬托着金碧辉煌的壮丽色彩。小伟的身影也被染上一层金色的边,慢慢地拉长了,投射在光洁的地板上,一动不动,仿佛凝成了一座雕象!
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客厅里!
夕阳西沉,华灯初放。小区里欢声笑语,孩子呼娘唤奶的声音,此起彼伏,家家户户飘来了阵阵的菜饭香味。勾画一幅活泼泼、热闹闹的居家的图画。夜色笼罩的客厅,发财树、大叶葵婆娑的树影,在晚风中,摇曳着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将小伟与容婷,完全吞噬在这样一个沉静的寂寥中。墙上的挂钟,缓慢而有节奏地“滴答滴答”,一层不变。
容婷动了动,想起身去开灯,却被小伟一把抓住。他抬起头,眼神空洞地望住她,无助的象个孤单的孩子。
“叮当…叮当……”当人声渐渐稀落之后,风铃的声音格外清晰地传过来。小伟象被梦惊醒,侧耳仔细地听着,因为绝望而哀伤的眼神,慢慢变的柔和。他甩甩头,摇摇晃晃地从地板上爬起来,象一个梦游者,迷迷糊糊地朝娅娅房门走去。窗台上,悬挂着一串藏饰风铃。两年前,小伟与娅娅回了中国西藏,带回了这串风铃。风铃的顶,是用藏草编制的帽子,丝线垂下,有一个铜质的铃铛。铃铛下,是两粒彩色的玛瑙藏珠。珠子下,是一块藏木,雕琢成两头尖,中间长直的形状。藏木上有手绘的藏文化,具有古朴与神秘的风格。藏木板两面分别篆刻着“天长地久”四个字。微风轻拂,风铃随风而舞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。小伟走上前,双眼紧紧地盯着摇曳的风铃,慢慢流下泪来。
昔日的情景不禁浮现脑海中。在这观景阳台,在这星月蒙蒙的夜晚,他和娅娅静静的坐着,遥望星空,捧着一杯咖啡,若有所思。一阵轻风掠过,风铃传来游丝般的清响,他们相视而笑……那样的生活,简单而平实。小伟喜欢这样的平凡,也为这样平实的生活所感动。他多么希望,这样的日子,一年一年又一年的延续下去……
可后来,娅娅渐渐不能忍耐现实的油盐酱醋米柴的烦琐,渐渐不能接受平平淡淡的生活,渐渐厌倦了中规中矩,看上去四平八稳的生活。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。她的身影频繁出现在酒吧暧味的音乐和灯光下;在弥漫着空洞酒气的迪士高舞池里;娅娅喜欢那样的狂放,那样的颓废!生命在激情中燃烧着!小伟实在无法忍受迪吧那震耳欲聋的声音,那撕心裂肺的嚎叫。他不再陪娅娅去了,为了未来,他离开娅娅,去邻城打拼,打拼他们的未来。爱一个就要爱他的全部,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自由。他想。他抬起头来,窗外,月还是一样的月,不过往事不堪回首。
“8年了,8年了呀,8年的感情,就这样无情遭到了背叛……爱情?!呵呵,爱情真TMD不是个玩意,这个东西说来就来了,说走也就走了,走得那样的没有一点的余地!走得那样的干净!”他抬起手,想去抚摩风铃。但停在空中,转而把长长的手指插进他浓密而凌乱的头发里,捧着头慢慢地蹲下去:“一段时间以来,其实她在努力找我的麻烦,指责我,挑我毛病,对我发脾气。我给她打电话,她总是表现的不耐烦。我隐约地感觉,出了什么问题。我…可我…我宁愿相信,相信她只是一个不讲理的小女人,而不是一个已经变了心的女人。”
他不再仰望风铃,耷拉着脑袋。高大而孤单的身影,没一点青春与生命的痕迹,象一具游走的死尸。那刻,容婷相信,有某种主宰生命的东西,已经抽离,或者已经剥离开去,又因为是被外界硬生生地残忍地抽离。所以,这样的悲怆,显得格外的刺眼,格外地扎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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