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迹(MU): 青年战士烈火
青年战士烈火
“我现在不存在,我过去存在。”――福克纳在他推开椅子站起来的餐桌旁边,墙壁上嵌着一盏雅致的壁灯。灯光被雪白的墙壁反衬得很亮,因此,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散落在烟灰缸外的烟灰,它们把精美的暖色调原木桌面弄得很脏。烈火扫视了一下酒吧空荡荡的大厅,低下腰,手扶着桌沿,小心翼翼的把烟灰吹落。抬 “我现在不存在,我过去存在。”――福克纳
在他推开椅子站起来的餐桌旁边,墙壁上嵌着一盏雅致的壁灯。灯光被雪白的墙壁反衬得很亮,因此,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散落在烟灰缸外的烟灰,它们把精美的暖色调原木桌面弄得很脏。烈火扫视了一下酒吧空荡荡的大厅,低下腰,手扶着桌沿,小心翼翼的把烟灰吹落。抬起头时,烈火再一次看到壁灯。他觉得壁灯座非常破旧,这一点在他没喝醉前长时间的观察中,就已经坚信无疑。
事实上,灯座被黑油漆涂上斑驳裂纹,是设计者匠心独运的标志。
他想和别人一样,向侍立在远处的老板娘莉娜打个响指,试了试,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也听不到,他只好准备直接走向吧台。但跑过来的莉娜使他取消了念头。在等候那双母鹿般温情的眼睛把帐单奉上来前,他把餐桌的最后半瓶酒端起来一饮而尽,然后,他还用骨节凸起的手指捏开窗帘往外探望。外面,街道很寥落,密布在灯火之间的雨丝,细茸茸的,闪闪发亮。
酒吧里回旋着沉重的中世纪的骑士团出征的雄壮音乐。可烈火对这首歌没有任何兴趣,因为他对英文一窍不通。所以,推开木门,走出去,走到了被细雨滋润的街道上,打了一个寒颤时,他一点也不留恋。
青年战士烈火从MU皇家监狱被放出来的第一天,当他在罗林西亚要塞的酒吧里一个人酩酊大醉,又一个人醒来时,外面已经不知不觉的下起了秋天里的最后一场雨。并且,这个平凡无奇的日子也只剩下最后半个多小时。
雨水迅速濡湿烈火的脸庞。他走出酒吧的大门,脚在湿淋淋的地面上一滑,差一点栽了一个跟头。站在酒店门口的一位守卫及时的扶住了他。在一些喝醉的人身上,守卫肯定把那个动作重复过很多次,所以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痕迹。守卫咧开嘴向他笑了笑。他也礼貌的向那张黑色脸膛回应了笑容,以示感谢。他边笑边想,这一生他栽的跟头既然已经不少了,并且有些跟头栽得还特别重,所以就不该把这个没有跌倒的跟头(实际上仅是个趔趄而已)挂在心上。于是,他索性自嘲一般,用脚蹭蹭地面,满意的走开。
这一段街道相对而言很繁华。酒吧、铁器店、魔导屋、大型仓库、器材专卖店、杂货店遍地开花,并且到处都有影影绰绰的人在晃动……在那繁忙而湿润的气氛中他静静的走着,走马观花似的不断转动脖子,好奇的注视身边的一切。他觉得融入到这里面的感觉是好的。他走得很慢,有时,一把伞挨着他走过,把伞上的水滴落在脖子上,他也不气恼,依旧保持着这种很符合他悠然心情的步速,把一些灯光和人抛在身后。当然,也有些新的风景出现在他身前。只是,前面的喧哗每况愈下。因为他正在远离这个要塞的商业中心,时间也渐渐逼近午夜。
这时,烈火走过了一家精品时尚店,但他马上又回过身来,抚摸着模特身上的天蚕裙子,很认真的询问价格。但店里的红色灯光下,女老板把身体深深陷在沙发里,视线落在手中的一本羊皮卷上,完全沉溺于阅读中,把外界的一切都置之度外,根本没有反应。
烈火没有再惊动她,而是抬起了手臂,看看手掌上的一块生了锈的机械怀表。表是十年前作为礼物戴到他手上的。现在,他把它贴在耳朵上,手表镜面冰凉,使他感到自己的皮肤厚重而又灼热。他听到了秒针在轻微的喳喳作响的运动。
一个同样被淋得湿漉漉的男人,猫着腰,面孔模糊,迎面和烈火擦身而过。那人身上散发着酒精和烟草的混合味道,可能是从酒吧里往家里赶。走得很快;烈火沿着他走来的方向,往前走了不远,却来到了要塞的城门口。
他想再往前走走,寻思着该不该买些什么东西。不经意一回头,却发现一张女孩小巧玲珑的脸近在咫尺,还有一头郁郁寡欢的毛驴,几乎吓他一跳。女孩把雨伞竖起来,心不在焉,用下巴抵着雨伞末端,没有看他,似乎若有所思,又似乎以此来表达她的茫然和无奈。可烈火无法在这种表情前保持镇定,想要离开,那女孩却对他笑了一下。笑意是含在眼神深处的。深不可测,但具备了明晰和平和的效果。烈火一直认为,这样的笑意只有那些饱经了沧桑,城府很深的人才会拥有。
大雨下得还是那么盲目。他听到雨水和皮肤在彼此交谈。偶尔也有落叶的声音。它们总伴着雨的刷刷声,从看不见的高处,坠落在坚硬而潮湿的水泥路面上。
瞬间已经产生了记忆。烈火点燃出狱后的第十八支烟时,想起了那个在城门口拄着雨伞的女孩。她对他露出了一个久违了的微笑,于是他由此展开了联想。
他的联想按他现在的逻辑在前后贯穿,却断断续续。先是联想到那女孩,然后再到那种女孩特有的柔软无骨的手指,接着又想到拥有无数根这样手指的理发院,继而又是发剪、干净的毛巾和镜子,所有的这些片断都像池塘时的死鱼一样,静静的在他脑海里逐渐浮上来,最后,联想的焦点落到他的头发上来。
就这样,他以一种与数年前彻底相反的思维途径联想到了头发。他想,是否有必要把那种保持了多年的发型改一改。其实也无所谓什么发型,不过是头发被剃光,再杂乱无章的长出来时,所呈现的一个半圆形的毛发弧面。像刺猬弓起背时那样,毛扎扎的;他把五个手指全部伸进头发里,头发刚好能埋没手指后,并不算长。所以,他便打消了寻找一家理发店的打算。
他还没有来得及把手指从头发里抽出来(在这时,他还想试图唱一下刚才听到的那首熟悉,但记不起名称的歌曲),就有一种很奇异的响声传来,由远至近。他歪起头认真的分辨,冰冷的雨从天而降,像是从每一根毛孔里涌出来的汗水一样涌入他眼中,落在他侧起的脸上和额头上,凉丝丝的。越来越近了,他感到他一下子沉溺在那声音中,就仿佛是轧轧的车轮扬起的尘土,掩埋了转动的圆形,到最后只剩下尘土本身。
那响声很快从他身边掠过去,又在远方渐渐消失。响声是一辆被一个披着墨绿色外套的人,骑得飞快的独角兽驰过湿淋淋的路面时发出的。这让烈火想起了那可怕的掌心雷波的滋滋声。大雨溅起路面上的积水,以及远处的灯光在那翠绿色外套上折射出一道一闪即逝的光芒,是在同一时间完成的。那一刹那间,骑兽人和他也曾互相短暂的看上一眼,骑兽人转脸的瞬间,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。那人的脸太苍白了,犹如一朵白莲形影相吊的漂浮在蓝得发黑的池塘水面。烈火没看清那人是男是女。
那一刹那过后,烈火在想事情。他在想,要是独角兽摔倒了,会出现什么情景呢,至少是随着啊呀一声,那人的胳膊会蹭掉一块皮吧。他想站在那里等着,等那一幕出现。可是什么情况也没发生,独角兽在快跑中缩小了。在远处的光亮里,变得倾斜,像一个优美的弧线,飞快的拐过城外的十字路口,不见了。
他的视野一下子变得空洞起来,在这阴冷的四周,一切都好像被声音带走,只留下无限的寂静。他也向着那被一盏孤伶伶的路灯照耀的十字路口走去。他期望拐过弯之后,能见到另外一种风景。填满空虚,让人兴奋。可他慢吞吞的走过那盏灯时,却发现只有一条灯光昏暗的小道,路边散停着几匹独角兽,有几个浑身黑红模样的人物,正躲在一座墓园门口下喝酒、聊天。烈火连犹豫一下也没有,就皱着眉头朝相反的方向走了。
结果很快黑暗中一个声音叫住了他:“先生!”这声音让他感到背后好像有一只鸟飞快的紧贴着背,扇起一股刺衣透骨的凉风,飞过去。
他愣了一下,这个称呼是那么陌生,他觉得很点乐趣,或者说是惊奇。于是他回过头来,看见一个人影撑着伞正从墙角处的阴影里走过来。步子款款大方。从声音中烈火知道那是个女人。她的面孔被遮在伞下,看不清楚。那把伞和伞下露出来的衣服同样是黑色的。烈火勉强看清。细雨刷刷。同时还有风,风很小,也只有通过伞才证实它的存在。因为她不得不紧紧的抓着伞的边缘,否则的话它会翻过去。“先生!”她又叫了他一声,有些含糊不清。后来他才知道,这是因为她的发音不是很准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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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周一片黑暗,出狱后,刚刚经历完第一天的烈火站在原地没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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